我们的人生是否在一开始就是决定的？

 

读完了「上帝掷骰子吗」这本书，像是看完了一百来年的一场史诗，曹天元将波粒两个学派的激烈讨论演绎为了学界的战争。这本书对我触及最大的，还是波粒二象性引出的量子物理学概念。薛定谔的猫在毒气室里是死是活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，但是藏在背后的是对整个世界的解释。究竟是否一切都是已经决定的？观测者的出现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？最重要的是，如果一切都是决定了的，那么人是否还有自由意志呢？今天就来理一理。

 

孩提时代，因为犯了错误被母亲责怪，我会为自己辩护：「我成为现在的样子，是因为你的教育和基因导致的，因此我即使如此，你也不应该责备我。」

 

这件事牵扯到了「决定论」与「自由意志」。

人类自古至今，都对预测未来有浓厚的兴趣。人们往往通过占星，或一些与自然沟通的方式寻求一些问题的答案。前者是与地球以外接触，后者是与地球上的其他事物得到信息。事实上，占卜之书在这方面的构思很正确：人的未来和外界息息相关，无论是远在天边的星星，还是眼前的花草树木。万物之间是互相影响的，这种影响远超想象，如蝴蝶效应一般。

 

哲学家提出了决定论和自由意志，这基于两个三段论：

  • 每一个时间都有其解释性的原因。
  • 人的每一次是选择或行动是一个事件。
  • 因此每个人的选择或行动都有其解释性的原因。

 

  • 每个人的选择或行动都有其解释性的原因。
  • 有解释性的原因就不自由。
  • 因此一个人的选择或行动不可能是自由的。

 

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，对自由进行其他的解读，情况又会有其他的变化。亚里士多德曾宣称，一个行为在不受到外界胁迫或者不在不知情下做出，即是自由的。弱决定论者（如休谟）认为，如果一个行动顺应了一个人的「性格」，就可以说是自由的。

 

牛顿时代以来，科学辉煌的成就给人们极大的自信。数学家拉普拉斯提出，「如果存在一个智者。此智者知道宇宙中每个原子确切的位置和动量，能够使用牛顿定律来展现宇宙事件的整个过程，包括过去以及未来。  

这在理论上支持了决定论。这种观点即是：万物已有物理定律所规定下来，连一个细节都不能更改。

 

如果一切都是决定的了，那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自由意志的出现。自打宇宙爆炸以来的一切过去，现在与未来都是必将发生的。人在整个体系显得格外渺小。

当然决定论本身也是值得推敲的。如果说一切都是从最初就决定了的，那在这最初的最初的存在是什么？推动大爆炸的第一因又是什么？它是由什么决定的呢？

 

在后来，随着量子力学的发展，决定论的假设又遭到了质疑。海森堡的测不准原理表明：粒子的动量和位置在原则上不可能同时被准确观测。而玻恩定则阐明：量子系统不是完全没有规律的，他在某些地方出现的频率会更高。这两点发现又对决定论产生沉重的打击。

 

不过，事情又出现了转机。在物理双缝实验中，电子最终可能通过左缝，也可能通过右缝；在薛定谔的猫中，猫可能最终被毒死，也可能没死。存在一种假说，可以继续保持决定论的可靠性，即多宇宙解释（平行宇宙）。在双缝干涉中，宇宙在电子穿过屏幕的一瞬间已经分裂成了两个，在一个「宇宙」中电子穿过了左侧，在另外一个「宇宙」中，电子穿过了右侧。这种假说使决定论者不再苦恼物理学上对决定论对的否定。

 

既然决定论是可能的，那自由意志是否存在呢？答案可能是存在的。例如在平行宇宙的假设里，各个宇宙是按概率所展开的。王小川在「十三邀」中提到，他认为，简单来看，例如存在两个宇宙，其中的某个人是具有相反特质的，一个很勤奋，一个很懒惰。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自我的意识想要勤奋的自己，促使了自己没有像懒惰的平行宇宙发展？在先验概率上两者是一致的，但是主观愿望对现实世界可能也产生了投射。

 

如果有人问我，是否相信自由意志？我会回答，相信。我认为它存在，也是需要存在的。默认自由意志的存在会更有利于发挥自己的能动性，会带着一种更有把握的意识面对未来。当然，也不可否认模因和基因对自己的巨大影响。人生可能是一场「薛定谔」的旅程，在宇宙视角来看很宏观，在自己的记忆里，却永远只有一个宇宙，一个世界。好好珍待它。

 

 

Reference :

「大问题」

「上帝掷骰子吗」